寇可往，我亦可往。

李元芳眼睛一亮，笑嘻嘻地问道：“陈大人，您的话语皆是至理名言！卑职在西军之时，就有过类似的想法......只是我读书太少，脑子里没东西，说出来没有大人的豪气冲天。”

“呵呵，其实这也不是陈某原创，其实是汉......以前有个皇帝老儿说过的话儿。”

陈处墨脱口想说出“汉武帝”三个字，略一寻思，就此住口。这个穿越后的世界，虽然很多地方跟穿越前的世界很相似，但历史却大不相同。说出来他们也不理解。

听陈处墨这一句豪言壮语，白芷月略略楞了一下，旋即斗志顿起，满腔热血，仿佛世间再无难事。

“陈大人所言极是！东瀛区区一个岛国，竟然跑来大夏的地盘捣鬼撒野，狼子野心，为祸不小，岂能容它？倒不如真的组织一支精锐队伍，远涉重洋，犁庭扫穴，把那什么德川幕府一网打尽，生擒活捉！”白芷月朗声说道。

一旁的部下紫羽也一拱手，斩钉截铁地帮腔道：“白少卿言之有理。不妨让陈大人担任统帅，蹈海而去，方可扑杀东瀛贼寇，一战而定胜局！”

陈处墨差点被唾沫呛住：这还有我的事儿？

李元芳的中二气质也被调动起来了：“陈大人，李某愿意为前部先锋，斩将夺旗，身先士卒！我那点钢枪早就饥渴难耐了！”

方芷寒也道：“夫君，大丈夫之志，应如滚滚长江，东归大海，不能沉迷于温柔乡。既然白少卿信任，倒不妨奏请天子，试上一试。若是天子准许，把兵符授予你，为国出战，岂不是光宗耀祖的大事？”

“娘子，陈某这稀松武艺，骗得过假冒的高夫人，却骗不过大家，怎能临阵杀敌？”陈处墨自嘲道。

白芷月抢着说道：“陈大人勿忧，为帅者自当运筹帷幄之中，决胜千里之外，不必亲自上阵，逞匹夫之勇。陈大人你只管坐镇中军，厮杀之事，自有元芳兄弟这样的勇将为之。”

陈处墨心里发急：这帮家伙是想把陈某架在火上烤啊？

“呵呵，兵者凶器，岂能轻易动之？再者说了，东瀛列岛虽然孤悬海外，各地诸侯凑起来，也能凑出十多万大军。我等应当先筹划后勤粮草，方可议进兵之事。”陈处墨干笑一声，缓缓说道。

倘若这个世界的“东瀛”跟穿越前的“东瀛”高度相似，未可轻视。

穿越前那个世界里，有人嘲笑东瀛人打仗是“村战”，实际上东瀛列岛的诸位大名联合起来，能集结起二十多万军队。元军两次讨伐，都以失败告终。明朝万历年间，明军入朝对决东瀛联军，胜的也并不轻松。

白芷月面露不满之色：“陈大人，方才你说的寇可往，我亦可往，本来是豪情盖天，怎么一眨眼就泄气啦？”

“白少卿，正所谓知己知彼，百战百胜，不可贸然兴兵。再者说，我大夏的重兵都在北方边境，南方除了御林军之外，多以厢兵为主，兵力短缺，训练不足，不堪大用。”陈处墨解释道。

李元芳和方芷寒听了，连连点头。

“陈大人言之有理，知己知彼，百战百胜，芷月当奏明天子，安插一些眼线到东瀛各地，搜集情报。”白芷月说道。

陈处墨点点头，心里倒觉得对东瀛列岛“安插眼线”，效果不会太好。因为东瀛人是真正的“封建制”，武士和农户都归领主所有，一个萝卜一个坑，圈子很小，知根知底，不容易安插卧底。

陈处墨心中，对于“讨伐东瀛”，也默默地琢磨出几个策略。

上策，是展现大夏王朝“降维打击”的可怖武力，让东瀛人俯首称臣，老老实实上供，再也不敢作非分之想。

中策，是彻底跟东瀛人撕破脸皮，建造一支精良船队，切断东瀛和海外的贸易，将他们慢慢困死。

下策，是大军登陆东瀛列岛，展开争夺战。依着东瀛人的凶悍个性，不太容易大规模投降，必须一个岛屿接一个岛屿、一座城池接一座城池，厮杀恶斗，步步推进，损失肯定是惊人的，后勤补给的压力也会很大。

陈处墨本想把自己的计划给大家讲一讲，显摆一番。可是转念一想，又担心真的被白芷月奏请天子，让自己担任什么“东瀛讨伐军”的总指挥，也就不再吱声。

如今放着高家海量的财富可以供自己使用，何不继续营商，干自己挣钱的老本行，何须刀头舔血？

“白少卿，如今假高夫人之事已经告一段落，南方商界震动，不宜再议出兵之事。若是东瀛人挑衅，出兵不迟，也算是师出有名。”陈处墨建议道。

“就依陈大人吧。”白芷月似乎有些意兴阑珊。

“还有一事：旗峰山山腹内的兵器铠甲，除了御林军留用之外，陈某想斗胆留下一千套铠甲，送往幽州，资助边军将士。”陈处墨又建议道。

大夏边军当中的“东军”，坐镇幽并两州，面对的是塞外的乌桓人。

乌桓人并不算是单纯的游牧部落，而是游牧部落和渔猎部落的联合体，不但精通骑射，进退如风，还装备了大量重装铠甲，会使用重骑兵碾压之术。对付这样的敌人，“披甲率”的高低至关重要，直接决定了战斗的胜负。

“大夏边军，一向甲胄齐备，不必再添置铠甲了吧？”一旁的紫羽问道。

“唉，陈某先前已经说过了：雪灾加上旱灾，幽州并州的大夏百姓不好过，塞外蛮族也过得不易。他们若是无路可走，大概率铤而走险，大举南侵。到那时边军再行扩建，只怕装备捉襟见肘啊。”陈处墨解释道。

白芷月眯着眼睛，微微笑道：“什么乌桓南侵？据我白马寺的探子来报，乌桓并无大规模集结之迹象。陈大人是想着早回青牛县，才找这个借口吧？”

“岂敢。”陈处墨有些尴尬。

几个人沿着原路，退出了旗峰山山腹，回到了黑虎堂总坛议事厅。

正欲再商量，忽见范豪杰满面尘灰，慌里慌张直奔进来。

“此人硬闯，说是要见陈海王......”几个白马寺的守卫看到白芷月，神色惶恐。

“陈大人，大事不妙！一群江湖武人正在围攻高家大门，说是要见陈大人！”范豪杰大口喘气。